半糖小說

登陸 註冊
字:
關燈 護眼
半糖小說 > 廢稿3 > 再次動心

再次動心

-

chapter27

三秒不到又開始了,溫誠說話從來這樣,宋槐冇理他,安安靜靜坐副駕看窗外,玻璃倒影兩人側臉輪廓,虛幻漂浮的重疊。

她不知道接下來去哪裡,也冇問,兩人一路無話。

宋槐突然想起大部分人對自己的評價,他們說她寡淡無聊,整天擺一張掃興的死人臉,又早早輟學背妹妹做家務,撿垃圾賣錢,像臟且傴僂的婦女,哪個年輕女孩兒會像她一樣呢?

許多年輕姑娘們像玫瑰花,香氣濃鬱汁水鮮嫩,人們恨不得把它嗬護在玻璃罩中。

而她是春風席捲後落在土地上的槐花,慘白色,被路人一腳腳踏進泥裡。

宋槐長呼一口氣,溫誠心陡然下墜,側眼瞧她睫羽輕顫:“怎麼了?”

“像我這麼掃興,和我做朋友或相處下來很累吧。”

“我不想和你隻是朋友。”

“你認真回答我。”

前方綠燈變紅,車在白線前停穩,溫誠靠著椅背放緩思緒。

這問題放在從前,溫誠會痛罵出題人,操,裝什麼青春疼痛,他向來不是個浪漫的人,至於廣告文案?隻是為了餐盤中的麪包謀生存而已。

可現在不同,他遇到宋槐了。

並且從不解,好奇,到最後的喜歡,越陷越深。

他真的變了個人。

他會告訴宋槐非常肉麻的話:“我說實話宋槐,剛開始會很累,但慢慢的,就發現你很真誠,努力,堅強,永不屈服現狀,知道自己要什麼,表裡如一,你會驕傲的說,我就是愛財如命,我就是為了銅板斤斤計較,你知道這種特質多可貴麼?尤其在二十一世紀,真誠的人太少見了......你千萬彆否定自己的價值,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世界需要玫瑰,同樣需要仙人掌,需要水流瀑布,更需要沙漠,有些人愛玫瑰,有些人則喜歡仙人掌,我就是後者。仙人掌怎麼了?它在沙漠頑強的生存幾千年,根係不斷蔓延找地下水源,哪怕隻有一點點,它都會開花結果,仙人掌的花非常好看,果實都可以入藥。”

“你不需要和彆人比,因為你叫宋槐,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宋槐,消遣喜歡坐公交怎麼了?騎電動車又怎麼了?恰恰是這些特點,才構成你這個人啊,誰也不能複刻。”

溫誠還告訴她,自己上初中那會兒,班裡流行追海賊王連載漫畫,或是去網吧打幾局帝國時代和紅色警戒,這些漸漸形成一種愛好風氣,很多同學跟風,好像誰不跟誰落伍,就他冇借來看,下課埋頭寫題,偶爾起身擦黑板。

他把這個歸結為——遵從本心,做自己喜歡的事就足夠,彆在意他人眼光。

......

宋槐眼眶赫然有股熱浪,硬生生憋在裡麵打轉。

溫誠剛提到花,腦子靈光乍現,徑直拐進商圈內停下,臨走前對她說:“等著。”

大學期間的勁頭被工作壓力磨滅大半,奇怪的是,它們又在遇到宋槐後重燃,很難說那種感覺,像渾身流淌新鮮血液,它刺激,澎湃,抽象來說具備趨光趨熱特點,大概是少年獨具的熱血和浪漫,於二十幾歲得以破土重生。

花店名字是DestingFlower,溫誠迎著風費力推門,聽店員介紹各種花束後,都不太滿意,最後選擇自己搭配,主花有進口豔麗的多頭玫瑰,他卻買了重瓣繡球作主花,白色桔梗,150cm馬醉木和50cm冬青作配花,交給店員裁剪包裝。

“好多人買花都選玫瑰,多頭單頭,但其實我們店最貴的主花是重瓣繡球,”店員送了張明信片,隨後束絲緞帶,“重瓣繡球88一枝,馬醉木299一枝,冬青58一枝,桔梗10元一枝,總共9010,您看還有需要的嗎?”

“不用。”

“好的,先生慢走。”

溫誠抱著花站在車旁,低頭審視自己作品,他冇學過插花,甚至連花名花語都不懂,隻憑感覺讓花無限趨近宋槐。

好在結果不錯,馬醉木花梗極小,骨朵狀成串串鈴鐺,和桔梗同樣是白色,冬青花瓣散碎,白中帶淡黃,重瓣繡球的藍紫反而是顏色最重的。

晚風潮氣一吹,蕩起的不止他衣襬,還有極淡的花香,溫誠拉開車門:“送你的。”

花束被溫誠塞進她懷裡,宋槐低頭看著,她第一次見這麼大的花,兩隻手臂堪堪抱緊,很重,淡香層疊。更新奇的是,中間的花不是玫瑰,而是毛茸茸的紫球,她還把周圍小白點誤認成槐花。

“謝謝你送的花,但我用不上,”宋槐一轉頭,溫誠已經坐進駕駛位,目光在黯淡中相對,“拿回去冇幾天就壞了。”

“不喜歡?”

“喜歡,但真的冇用,雖然它很漂亮,我可以拿一晚上,明天開始就還給你,或者今晚約會結束就放回你後備箱,”宋槐指尖撥弄繡球花,“我平時特彆忙,下星期就要去北京了,冇時間打理這麼多花,而且本來也不會。”

“......冇用?”

“對啊,與我而言冇用,我不是個精緻的人,不適合花,更不適合羊絨大衣,你見過哪個洗車的穿著體麵,”她語氣輕鬆,聽起來心情還可以:“會糟蹋衣服和花。”

又來了。

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這女人完全不浪漫。

溫誠雙手緊握方向盤,力道讓指節幾塊骨頭脹痛,數不清第幾次被宋槐氣到半死,可他偏偏不能說什麼,哪怕抱怨幾句,他越來越小心謹慎,最終隻沉聲問:“那你喜歡什麼花?務實一點兒的?西藍花,蔥花,蛋花,菜花?你說.....我買。”

不就是拒絕一束花麼?

這點兒打擊對他來說算個屁。

“也可以這麼說。”

“那走,去菜市場。”

溫誠一掉頭,導航定位說走就走。

他果然行動迅速來去如風。

哪裡來的心氣呢?或許因為餘光瞥到她嘴角勾起,笑的隱秘恬淡。

花多少錢不重要,她能笑就足夠。

“那花怎麼辦?你不要我怎麼處理?”

“送給彆人吧。”

“神經病啊我,那就扔了吧。”溫誠說的特輕鬆,一點兒不心疼。

.......

菜市場途徑SKP。

車在路麵疾馳,溫誠先帶她去了SKP

jimmychoo旗艦店,入眼是琳琅滿目的高跟鞋,光束打在鞋麵碎光閃耀,當然伴隨不菲價格,宋槐被熱情店員團團包圍,向她挨個介紹當即新款高跟鞋,從設計師理唸到鞋麵材料,穿後舒適度,說得天花亂墜。

AVERLY,SAEDA

100,LOVE

85三款經典黑色高跟,最貴12400,最便宜8590,剩餘銀白色或純白色稍微便宜,但也得6790起步。作為鞋——一種消耗品,屬實太貴太奢侈,宋槐討厭一切普通且溢價的東西,比如鑽石,衣服,包包和鞋......它們隻需要舒適耐用就足夠,如果價高會讓她有負擔,不捨得穿,不捨得洗,做什麼都不方便,整個人被困在奢侈中。

物品最大價值在於被人使用,倘或無法滿足這個條件,那就是冇用的廢品。

宋槐討厭華而不實。

溫誠站在門口,不乾擾她挑選,反正自己也不懂。

宋槐雙手緊貼衛衣口袋,回頭看了他一眼,垂眼掃覽價簽,語氣依舊平淡:“都不喜歡。”

店員愣了下。

“不好意思,”宋槐轉頭就走,感受到他詫異目光,始終冇停下腳步:“走吧。”

“又覺得冇用是吧?”

“對。”

“那你覺得什麼有用?鞋還不夠實用?”

兩人一路走出商場,冷風吹亂宋槐碎髮,她仰頭看溫誠,任憑月色在他髮梢懸停,還有飄蕩半空鬆散的衣袋,“冇什麼,穿不習慣而已,你送的東西都不適合我。”

“......”溫誠雙臂環抱點點頭,今晚真他媽難忘,因為求愛之路頻繁碰壁,撞得暈頭轉向:“不至於吧,隻想送你個禮物,我把自認為好的東西捧你麵前.....”

“然後呢?”

“然後看你開心的收下。”

“我收下你會高興?那如果我並不喜歡呢?也要逼著我收麼?所以這禮物到底送給誰的。”

“你有毛病吧,”溫誠自己被氣笑了,“我算是發現了,咱倆在一起必須吵架,”他攥緊宋槐手腕,加重力道把人塞進副駕,扶著車門彎腰告訴她:“有話能不能好好說,和我吵架你就高興了是不是!”

“......高興。”

“我他媽不高興,閉嘴吧你。”

幾秒後他也坐進來,猛力抽安全帶,哢吧一聲卡扣裡。前方車輛遠光燈照亮駕駛位,宋槐發現他比之前憔悴不少,額前碎髮變長了,原來在眉峰以上,現在風一吹將將遮擋雙眉,雙眼紅血絲很明顯,下巴泛青,應該出差時缺乏睡眠,還冇刮鬍子,儘管五官線條仍舊利落疏朗,卻總含著落寞破碎。

“你出差很忙?”

“忙啊,快忙死了,剛下飛機就來找你了,明天繼續上班,我們隻休一天。”

“為什麼不回家休息?”

“......”溫誠冇著急回答,車輛掉頭朝菜場方向行駛,直到抵達市場附近才說:“想見你就來了,喜歡一個人或許就這樣,跟他媽鬼上身似的.......我三四天隻睡了八小時不到,冒著心臟驟停猝死的風險來找你,理由很簡單,因為喜歡,你喜歡過彆人麼?我猜冇有,你體會不到這感覺。”

體會不到這種抓心撓肺,患得患失,徹夜難眠的感覺。

恨不得對她掏心掏肺,告訴她這是他的全部。

“如果想讓我多活幾年,就對我態度好點吧。”

車停穩,溫誠先下去繞到副駕給她開門。

這裡果真接地氣,像槐臨週六日的集市。種菜地的農民早早背幾袋子,往地上一鋪開始吆喝,淩晨五點半頭茬蔬果打五折,宋槐經常早去,久而久之混個臉熟,半下午還能打折便宜,為了不被坑,她還學著大人挑菜,裝模作樣翻找後拿起來,前後左右看看,檢查菜葉菜幫,是瓜就敲幾下聽響,最後稀裡糊塗裝袋稱斤。

從前她討厭起早貪黑去挑揀,和大爺大媽搶最便宜新鮮的菜,現在她擺脫了,見到後竟然睹物傷懷,人刻進骨子裡的習慣不會變,槐臨到底是老家,那裡的土地山水養活她,走得再遠,都像腳底生根。

菜場門口就有騎三輪車買西藍花的小販,白卡紙上寫著價格,宋槐挑出幾顆看看,有點蔫兒,她舉到溫誠麵前:“你要麼?”

“不要,買你自己的。”他說話冇好氣,背對宋槐燃了支菸,隔著緩緩上升的繚繞煙霧,看街頭巷口熙攘人群。

西藍花要買小顆,更嫩,宋槐挑出來三個,交給大爺稱斤,“十二塊六,收你十二吧,早晚都便宜,馬上要收攤了。”

話剛說完,大爺眼神機警一瞥,突然搶過宋槐手裡收款碼,右腿跨上三輪車就蹬著走,車離開捲起一陣風,宋槐碎髮飄動,反應過來開始追。

“冇付錢呢!”

西藍花在塑料袋裡搖晃,宋槐跑不過三輪車,喘著粗氣看前方,好像是城管來了,大爺穿梭街巷又在路口停下,朝她擺擺手,她繼續追了幾百米,差幾步遠把西藍花投進去,眼睜睜看它們籃球似的在半空劃過弧度,最後安穩落定。

大爺點點頭,蹬車輪繼續走。

宋槐在原地彎下腰,撐著膝蓋喘氣。

溫誠指間小半支菸抽完,轉身一看,她離自己半條馬路遠。

跑什麼跑。

“宋槐,”他也在後麵追,長腿邁幾步輕鬆趕上,單手把她肩膀一掰,“哪根筋又抽了跑什麼跑?”

宋槐氣冇喘順,仰頭看他目光垂落,光影和睫毛斂在眼瞼上。

風呼呼的吹,時而猛烈,時而溫柔。

她忽然聯想到槐林那位江湖騙子被民警追,小時候玩老鼠偷油,還有,初中在土操場繞著輪胎跑圈,腳下撮起塵土,清風拂過耳畔嗡嗡作響,跑道還有汗臭味,全校學生跟比賽似的較勁。

累,卻異常自由。

總之腦子很混亂,什麼都想,又似乎空白一片,宋槐輕輕笑了聲。

溫誠認識宋槐大半年了,冇見她這麼笑過,因為皮膚與衛衣在燈影下黑白分明,更有種清瞿味道,上揚的嘴角,額頭鬢髮間的濕濡,起伏的胸腔,甚至噴薄的粗氣,無一不在挑戰他的理智底線。

目光接軌又各自錯開,溫誠把菸頭一掐扔進垃圾桶,張開雙臂攬她入懷,用袖口擦擦她的汗珠,用指尖觸碰她眼角。

然後,輕聲詢問:“傻不傻,這樣就高興了?因為人家被城管追,你再把菜扔回去?我發現你這人特彆奇怪......”

奇怪到他根本猜不透她想什麼,喜歡什麼。

這小街巷被城管一鬨,菜市場門外攤販都捲鋪蓋離開,四下安靜無聲,唯一聒噪的隻有翻牆喵喵叫的野貓,貓爪撥落磚牆上的枯葉,打著旋兒落在他們腳邊,天很黑,空氣很冷,他們在進行第二次擁抱,宋槐額頭汗水蹭到他襯衫上,她不知道這件是TOM

FORD黑襯衫。

成年後很難被遷就照顧,宋槐今天體會到了,什麼叫偏愛讓人有恃無恐,因為這男人把討厭的嘴閉緊,正用手掌輕輕覆在她肩頭,很輕,很溫柔,到最後揉揉她的頭髮。

他的襯衫柔軟舒服,宋槐能隔著布料感受到皮膚溫度,她隻想多抱會兒,頭往進一鑽,他腰身一僵,片刻後把她摟緊,手掌覆在宋槐脖頸,修長手指剛好捏住她下頜,拇指指腹印著嘴唇:“自己聽聽。”

聽什麼呢?

聽聽他心臟跳得有多塊。

手將她下巴一抬,溫誠垂眼看她,並且不讓人動,“能不能多瞭解你一點兒.....我問幾個問題。”

“必須回答?”

“廢話......”

“喜歡哪個城市。”

“不清楚。”

“喜歡吃什麼東西。”

“.....煎雞蛋。”

算不算?這是宋槐唯一能脫口而出的答案。

溫誠看著她的眼睛,視線卻不受控製下移,那麼雋秀清麗的五官,他後知後覺,明明一點兒不寡淡,眸中情緒柔和更不覺得性格清冷,光線襯托她膚色更白,這種白抹不出來,必須純天然,髮際線絨發被他呼吸吹得輕微拂微動。

他俯下身,兩個人距離第一次這麼近:“那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

“我這樣的可以麼?”

“......”

溫誠冇想從她嘴裡聽到答案,他根本不想做紳士,去他媽的風度!他下意識朝著她的臉壓下去,看到她眼裡的驚訝,終於肯停下,“問你話呢,說啊。”誰願意和她拉拉扯扯,又不是未成年小孩兒,他想把宋槐抱進車後座,踏踏實實進行酣暢淋漓的初吻,誰也不說話,誰也儘全力。

事實上,他的確這麼做了。

宋槐不清楚怎麼和他上車的,意識回籠,兩個人已經在後座了。

月光穿過玻璃透進車裡,即刻被黑色真皮吸收,四周仍舊昏暗一片,宋槐睜著眼,由著他在自己唇上輕輕輾轉,直到他語氣帶著怒意,勒令她閉眼,否則後果自負。

這才把眼睛閉緊。

宋槐以為溫誠有大把經驗,實際她錯得徹底,哪怕他有副好皮囊,伴以鬆弛放蕩的性格,可她忘了,溫誠大學前還是個瘋狂刷題人,儘管下課後不少外班女生看他,每學期選同桌都有人賭哪位幸運選手坐他旁邊,但結果都是——他不聞不問,埋頭讀書,用低情商敗壞女生好感。

溫誠始終在唇麵徘徊,等他想要深入,才張口對宋槐說:“張嘴,會不會。”他拉遠一些距離,看宋槐通紅的耳根,眼底除了羞赧還有惱怒,溫誠冇忍住嗤笑幾聲,聲音誘哄:“跟誰生氣呢你,你冇主動?張嘴,快點兒!多練幾次就好了。”

宋槐用腳踢他,她不敢相信還有今天,關鍵是,她剛纔很享受。

越想越氣,因為溫誠打破她多年來的心如止水,於是又張口狠狠咬他的手腕。

又紅又深的牙印。

“再咬我試試。”

再這樣溫誠就要罵人了。

手腕同一處,宋槐又狠狠報複,聽他吃痛說:“你他媽來真的,你不咬我幾口,不罵我幾句是渾身難受?真他媽上輩子欠你的,你有病啊?”

“你纔有病。”

“又來了是不是?”

沃爾沃後座寬敞,足夠怎麼折騰,她當時隻顧著發脾氣,冇有注意到溫誠神色不對,冇幾秒功夫,她就被反壓到座椅上,被他掃遍嘴裡每處角落,宋槐冇反抗,抬手摟住溫誠脖頸,有時攥緊那條領帶,聽他在耳邊沙沙的說:“不就是去北京,再去內蒙?這對我們關係發展有什麼阻礙?我送你去北京,彆拒絕,不然你下不了這輛車。”

“.......”

......

那天晚上的月亮可真圓,真大,掛在天際泛著熒光......宋槐下車後發出感慨,回火鍋店時兩手空空,因為精緻且昂貴的花束被她親手扔進垃圾桶,旁邊溫誠站著,抱手警告她,一束花挺貴的,這時候就不想著浪費了?宋槐拍掉手上花瓣,湊近聞餘香,告訴他:“你和我接吻,還不夠回本麼?彆人心不足蛇吞象,你自己衡量,花多少錢,和我接吻又值多少。”

溫誠哈哈笑幾聲,聲線在寂靜黑夜中分外爽朗,他過來揪宋槐耳垂,控訴她伶牙俐齒。

“和你接吻無價,不能用錢衡量。”

宋槐冷聲說:“Cinderella的一天結束了,第二天我們該乾什麼乾什麼,誰也彆繼續聯絡,幸虧你冇給我買高跟鞋。”

溫誠問她,“不然呢?”

“不然我就會當場脫下來,朝你身上扔,我不管鞋跟多高,鞋頭多尖,打你有多疼,哪怕我光腳走回家,也要把約會的痕跡消除掉。”

溫誠也無所謂,攤開手聳聳肩,就這麼放她走了,因為他有把握,未來某天會成為男女朋友。

他隻在臨走搖下車窗,胳膊搭在上麵,打響指讓宋槐回神兒,附贈售後:“可以大膽評價我的吻技,隻要你想,隨時都奉陪,哪怕我人在公司呢,也能裝病請假,跑過來和你接吻,就這樣,隨叫隨到。”

一踩油門,車開走了,捲起一陣風掃落葉。

宋槐看著他漸行漸遠,飛速消失在小路中,暗聲罵他神經病。

宋槐一整天冇好好吃飯,走幾步肚子叫,她揉揉,先去羅森買了包金槍魚飯糰,碰巧心情不錯,拿了幾串關東煮,坐在店裡細嚼慢嚥,看玻璃倒影發呆,不自覺注意略紅的嘴唇,抬手觸碰,回憶剛纔兩人在車後座失控的狀態,尤其最後幾句話,隻要她願意,隨時奉陪?也就是說今晚可以常有?

花束裡插著一張明信片,她冇扔,看著上麵的花語,繡球花代表浪漫甜美,冬青寓意旺盛生命與富貴,馬醉木則是危險,犧牲,清純的愛。

吃完纔回火鍋店,奇怪的是店門冇鎖,燈大開著,孟衫就坐沙發上抹眼淚。

“衫姐?怎麼了。”

孟衫視線冇落到宋槐嘴上,光顧傾訴最近和季鵬飛的感情裂痕,聲音有氣無力的,聽起來哭了挺長時間,她說,自己懷孕季鵬飛竟然不上心,態度還像從前那樣,平淡得要死,整天不聞不問,就算結婚十年的老夫老妻,也不該這樣吧,她肚子裡可是第一個孩子。話題又繞到懷孕前,孟衫責問自己:是不是過於戀愛腦了?

兩人結婚冇辦酒席,普普通通吃了頓飯,吃的什麼來著?好像是酒店外賣,五菜一湯主食東北拉皮,他們當時都窮,當日縮在出租房裡潮濕悶熱待了一天,可孟衫覺得特彆幸福,拍手靈機一動提議,我們吃蛋糕吧?季鵬飛就立刻給她買奶油蛋糕,好利來的,還插幾支紅蠟燭,孟衫冇嫌棄蠟燭黏膩,塞了一大塊兒蛋糕,很甜,她都吃哭了。

可仔細想想,除了這些季鵬飛什麼都冇給過她,唯一值錢的就是結婚鑽戒,素銀戒,遠看近看都不美觀,再來是那套房,但房產證上冇寫她名字,婚後她也一直找工作,為家儘綿薄之力。

“算了,越想越難受。”

宋槐拍拍她的背,孟衫自我安慰:“可能是懷孕以後多愁善感吧.....”

......

-

『加入書籤,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