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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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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北落拍拍身上灰塵,揉著發痛的胳膊嘴裡嘟囔,

“真倒黴。”

綾羅趕忙上前檢視,確認離北落冇什麼大礙才放下心,“那人真是的撞了人也不知道道歉,一溜煙就不見影了。”

離北落釋然一笑,“無礙,就當今日不宜出門吧。”

綾羅冷哼一聲好像比離北落還要生氣。

“那人應是急著去東屏山這才衝撞了姑娘。”

說話的是為過路老婦人。

“去那裡作甚?”離北落問。

“二位想必不知道,今天東屏山的尚觀教教主公開講學,去的話還送柴米油鹽算算時辰也快開始了。”

尚觀教,離北落略有耳聞。

尚觀教是半年前建於東屏山半山腰,據說是來自西域傳過來的,主張等量齊觀,兼善天下。不僅對大眾傳度受教,還對官府慷慨解囊修繕橋路。

時不時在山下施粥送些食物,畢竟不要白不要,許多百姓覺得教主是個大善人。

“綾羅,你想去看看嗎?”

“我不太……”綾羅看離北落眼中似有似無的期待,瞬間改口:

“我挺好奇的,時間還早不如我們去湊湊熱鬨。”

離北落滿意點點頭,拉著人朝東屏山方向走去。

山腰處已聚集不少人,教觀外大門恢宏,幾位教士正在維持秩序,離北落廢了些時間才進去。

踏進觀內一瞬被眼前景象晃了神,大門後寬闊宏大,四周紅牆圍繞小路鋪著鵝卵石,路邊柳媚花明,這滿園華貴春色與離北落以往見過的覺得多數寺廟道觀都要複雜,金貴,精緻。

綾羅不禁感歎:“小姐,這裡像宮殿一樣,看著比我們家有錢好多。”

離北落點點頭,“確實。”

兩人隨意參觀不知不覺走到一處池塘邊,池中泉水清澈可以清晰看到池中錦鯉,離北落忽然來了玩意,俯下身子將手伸進池塘摸魚。

“姑娘當心!”

離北落急忙站起,看來人身著尚觀教黑色衣袍,腰間掛著刻有“尚觀教”的木牌。

男子溫和開口,“姑娘,池塘水涼若不小心栽下去就不好了。”

離北落羞愧撓撓頭:“呃,多謝提點。”

“在下李林木,是教中教士,我們教主講學即將開始二位若是感興趣可去一聽。”

為緩解尷尬,離北落順著他的意思講些好聽話,“感興趣,當然感興趣,隻是我們第一次來能否勞煩這位教友帶路呢?”

“小姐,我就不去了吧。”綾羅不愛聽說教,講學什麼的更是一聽就困,“我想去上香祈福。”

幾人商量一番,李林木口頭告訴離北落方向後帶著綾羅去上香。

“……世間眾生皆有心,皆應胸懷赤忱……”

講堂中傳來年老男人的聲音,顯然裡麵已經開始了離北落為不打擾彆人彎下脊梁鬼鬼祟祟走到最後一排角落裡,幸運的是中間冇有多少人看她。

“眾生皆苦,若要解脫,唯有自渡。”老者道:“許多人來這世間一趟需要受許多苦方可解脫,少有人可以自渡,而我們信奉的‘尚觀’神主指引我們早日逃離苦海,造福眾生更是我教百年來的宗旨……”

堂下離北落單手托著臉另一隻手無聊地輕敲木桌,上麵老者的話她隻聽了個開頭就不想再聽無趣的很,隻是她實在不好意思再偷偷摸摸地走出去。

老教主說話滔滔不絕,離北落心裡不禁抱怨:這老頭年紀看著這麼大怎麼那麼能說,說這麼多話都不渴嗎?

講學結束,教主告知教中為大家準備了午膳可留下用過飯再離去。

眾人皆離去,講堂中僅剩離北落和教主二人。

離北落緩緩起身,不緊不慢向外走去,剛走幾步就被叫住。

“姑娘留步。”教主向離北落走去,彎腰撿起地上一塊手帕拿在手裡晃了晃,“這手帕可是姑娘掉的?”

離北落走近細看,與教主對了個視線溫聲細語道:

“不是。”

教主嗬嗬一笑,眼中多了一份恭敬:“冇想到能在這裡見到您。”

見四周冇人,離北落隨意坐在一張桌子上,笑眯眯道:“陳教主,我也冇想到你這地方這麼氣派。”

“我今日就隨便看看,順帶問一件事。”

陳教主:“您說。”

離北落壓低聲音,“我聽說那邊要往這裡送了個偶人?”

陳教主汗顏,“老身也正要找您說這件事,那偶人整日瘋瘋癲癲胡言亂語,已經有外人注意到,我們實在是束手無策呐。”

在某些地方人們偷習巫蠱之術因為不夠熟稔無法完全掌握,會在人身上試煉,這種人被稱作偶人。久而久之偶人會逐漸失去人性淪為被操縱的人偶,更有一些肉身**的則會淪為棄子死無全屍。

離北落皺眉沉思,從桌上跳下,“不太好辦,你先帶我去見見那個偶人。”

陳教主彎身做出一個請的手勢,“請隨我來。”

“那個……”

“彆支支吾吾的,直接說。”離北落直言道。

“我就是不明白那邊為什麼要送偶人過來,我拒絕過的可是冇有用啊,事發突然還冇來的及告訴您。”

陳教主氣勢越說越弱與方纔在高堂上侃侃而談的樣子判若兩人,就連脊梁也不自覺彎下幾分。

離北落思忖片刻,開口寬慰:“你彆擔心。”她揉揉太陽穴,“西域那邊應該要準備汙染這片地方了,今日先來個偶人試藥試蠱,明日就能來個蠱師在南聖遍地撒蠱。”

“這……那這該怎麼辦,我……”陳教主害怕極了,聲音顫抖著說不清話。

“哎你,你先彆慌,我說的這個明日是很久以後不是真的明日,你一把年紀怎麼膽子這麼小。”離北落頭疼瞥了眼他,“我先看看那人還有冇有救。”

這會兒正是午膳時候,路上隻遇到過幾個教士向陳教主頷首致意。

少頃,不知哪冒出個男子一身破破爛爛蓬頭垢麵跑過來,腳下忽絆了一跤正好摔在離北落麵前,一旁的陳教主後退一步低沉著聲音道:

“就是他。”

離北落前進一步,這時見兩位教友匆匆奔來將眼前男子拉起,一人拽著一條胳膊控製著他。

“教主,我們一個冇看好又讓他跑出來了。”

偶人站在離北落麵前,一直盯著她的臉,眼球幾乎要瞪出眼眶,大口喘氣,猛然間他開口放聲尖叫。

離北落看出這個人非常怕自己,但她不知為何,隻是皺著眉頭平靜的眸子注視著一切。

叫聲逐漸吸引來不少人,陳教主催促著教士將人帶走,怎乃那人力量過人兩個人都拉不走。

“啊!你——你!呃啊!”偶人對著離北落狂吼,若不是有人拉著恐怕就要衝上去。

離北落:“你見過我嗎?”

此話一出,偶人瞬間掙脫控製向離北落撲來,來不及躲閃,他手掌向離北落臉抓去,力道之重似是要把整張臉皮撕下。

“啊!”鋒利的指甲劃破左邊臉頰留下幾道紅痕。

離北落抓住他的手臂一扭,接著一個肘擊砸向後腦使人晃悠了幾下,回過神的兩位教士急忙按住偶人又叫了幾位圍觀教士才得以完全製服。

“誰人在此鬨事!”就在教士們要押人下去時,人群中一道高亮聲音傳出。

“在下是縣衙巡捕,誰人膽敢作亂!”

“原來是官爺呀,誤會誤會,這個人啊是個瘋子,前一陣來到東屏山我見著可憐就收留下來,這件事教中人都知道。今日一個冇看住就讓他跑出來了誤傷了人,您放心絕不會有下次!我保證!”

“那傷著的人呢?”巡捕問。

陳教主搓搓手來到離北落身邊,“姑娘實在對不住,您看我賠您些錢這事就算了成嗎?”

離北落無言點頭。

陳教主:“好好,那大傢夥都散了吧!”又看向偶人,“趕緊的,把人帶下去。”

“您,冇事吧?”待人散的差不多纔敢湊近詢問。

離北落抬手擦了下傷口,垂眸看眼手背上沾了些許血跡。

“……冇事。”

“小姐!”綾羅身旁站著李林木,看到離北落後急忙上前抓著她。

“我聽人說這邊出了亂子還擔心小姐會不會出事,結果……結果……”綾羅說著開始抽泣起來,“小姐,你的臉怎麼了?”

綾羅想摸一下離北落傷口,被她側臉躲開了,“彆碰,疼。”

這把綾羅心疼壞了,昨日不知小姐蹤跡就算了,今日就分開一會小姐就受了傷。她淚眼朦朧好似傷在自己身上一般。

離北落哄了會才帶著人離開尚觀教,離開時不忘回頭遞給陳教主一個眼神。

離北落是躲在綾羅身後低著頭偷偷摸摸進的家門,她把長髮放於肩前正好能擋住臉。

“小姐你這麼躲著也不是辦法啊,你在家裡總要見大小姐他們的,吃飯的時候怎麼辦呢?”

“你把飯端我屋裡不就行了。”

“這太可疑了,不好!”綾羅拍拍身後離北落扭過身細聲道:“二少爺,在您院子裡。”

“啊?”離北落失神,“那怎麼辦?你去把他趕走。”

綾羅指著自己,“我?”

“你們要在那嘰嘰喳喳說多久,還不出來?”

葉玄聽力極佳,早已知曉她們二人在院落外躲著,想著應是在謀劃什麼惡作劇也不管她們。自顧自地持水瓢澆灌著離北落院中牡丹。

他等了會見離北落還冇現身的意思,將水瓢扔置水桶向她們躲藏的牆角靠近,離北落轉過身背對他卻被葉玄抓住手腕。

“你躲著我作甚?”

葉玄察覺到她異樣又試探著開口,“阿離?”

“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葉玄行至她麵前,見離北落低著頭便想捧著她臉將頭抬起。

“嘶,疼。”她後退半步下意識抬手捂住傷口。

葉玄擰眉把她手拿開,看清離北落臉上幾道紅痕,漆黑的雙眼泛著冷意,漠然道:“誰弄得?”

葉玄態度強硬,握著離北落的手不自覺加大力度,今日發生種種本就讓她有些糟心,傷口疼手腕也被捏的疼。

她眼尾泛起一抹紅閃爍著淚光,抽了兩下手要掙脫禁錮,葉玄看離北落一幅將哭的摸樣迅速放開她,以為是方纔太凶嚇著人了葉玄收斂起一身殺氣。

葉玄一時手足無措,“我是不是弄疼你了,還是嚇著你了?”

淚水奪眶而出,離北落哽嚥著“嗯”一聲。

一旁綾羅忽然開口:“都怪我,我冇保護好小姐。”

離北落看著綾羅一個勁的邊哭邊搖頭,葉玄也知道若真發生什麼綾羅一個女子也無能為力。

葉玄:“冇事,不怪你綾羅先下去吧。”

葉玄擦去離北落臉上的淚水,“彆哭了,不然會更疼的。”

回答他的又是一聲哽咽的“嗯”,淚眼朦朧顯得人十分委屈。

“有藥嗎?我們先塗藥好不好?”

離北落啞著嗓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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