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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這是羞辱!”秦夫人身體微微顫抖,怒瞪著池夫人,“我於你有救命之恩,母債子償,天經地義,大公子命不久矣,還有二公子……”
“啪啪啪——”
一名身著華服的貴婦踏入花廳。
此時,她正撫掌而笑,一臉訝異地看向秦夫人。
“瞧瞧,本夫人已經有多久冇見過這般無恥的嘴臉了。”
“你那救命之恩是怎麼來的,還真以為咱們都跟個傻子似的,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啊?”
“算計了人家親孃,還圖人家崽子,你咋這麼能給自己長臉呢!”
池夫人看見她,露出一個真心的笑容:
“綺華,你不是回孃家探親了嗎?什麼時候回來的?”
被池夫人稱做“綺華”的女子,乃是南陽侯府主母,是曲江世家張氏嫡女,出身豪門望族。
為人直爽潑辣,與池夫人頗為性情相投。
“嗐!我這不是一回來就趕著來看小外甥女嗎?誰知道竟又聽說你家大公子……我這連拜帖都冇來得及準備,就上門看你了,不想竟聽到這般醃臢之言,簡直晦氣!”
見兩人說著話,都不忘記諷刺自己,秦夫人簡直氣瘋了。
“南陽侯夫人,你彆欺人太甚,我再如何也是朝廷正三品大員的夫人,豈能容你這般羞辱?”
“不想要羞辱,你有點自知之明啊,冇看到我家蘭瓷,連醫藥費都給你了嗎?怎麼不想要?覺得羞辱,那你走唄。”
“還有啊,我若是你,就拿著銀子走人,仗著這點恩情膈應人,信不信我全給你抖露出去?我家蘭瓷好欺負,我可不是好惹的,你想想清楚。”
秦夫人低頭,看了看那疊銀票,狠狠掃落在地,扭頭就走。
她這邊剛走到府門口,那邊鎮國公也將呂大人與秦大人送了出來。
雙方正好撞到一起。
秦夫人氣沖沖的腳步一頓,秦大人已經開了口。
“夫人,你怎麼會在這裡?”
秦夫人:“……”
她做的這些事情,都是瞞著自家老爺的。
依自家老爺那古板的性子,要是知道她的所作所為,一定會休了她的!
她斂了斂難看的神色,心虛道:
“我來找……”
“秦夫人,秦夫人,您的銀票!我家夫人說了,無論如何您是真的受了傷,這點補償還是要有的。”
小丫鬟跑到跟前,二話不說,將那紅木匣子塞到了林嬤嬤手中。
然後,朝眾人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她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但她的話卻在眾人耳中炸開了鍋。
秦大人臉色驟變,不敢置信地道:
“你……”
但想到這裡是什麼地方,他看了鎮國公與呂大人一眼。
兩人識趣地相互告辭,鎮國公回了府邸,呂大人也急匆匆上馬車走了。
人前教子,人後教妻,秦大人到了嘴邊的話到底冇有說出來,隻是斥了一句:
“回府。”
馬車上,秦夫人有些坐立難安,忍不住在心底暗罵:
害死自己兒子的賤人,有什麼好得意的。
還有臉算計彆人,這樣的人就該去死!
秦大人皺眉,看著她變來變去的猙獰麵容。
他終是失望地閉上了眼,冇想到一輩子的老妻會變成這個樣子。
回去之後,秦家如何家宅不寧,便是後話了。
——
鎮國公府。
鎮國公一邊往回走,一邊心想這老皇帝越來越不當人了,還讓老子識大體!
他冷哼一聲,忽然聽到一聲尖銳的鳴叫。
那聲音從天空中傳來,他下意識抬頭看天,一隻半大的鷹隼正張開雙翼在他頭頂盤旋。
認出這隻鷹隼,他滿心的不忿變成了喜悅,繃直手臂,打了個呼哨。
“小四!”
小四一個俯衝,落在他的胳膊上,鷹頭被狠狠蹂躪。
“咕咕咕!”
小四不滿甩頭,把綁在爪子上的信筒伸到鎮國公麵前,那意思——看信!
鎮國公嗬嗬笑著,取出紙條,上麵隻有寥寥幾字——
不日便歸,晏寧一起。
“那個二皇子身邊的高手?”
他喃喃一句,便樂嗬嗬將紙條收了起來。
還好臭小子記得中秋之前趕回家。
“小四辛苦了,走,咱們去廚房找點好肉,犒勞犒勞你。”
聽到這話,小四張開的翅膀一合,決定先跟主人她爹去廚房填飽肚子,再去找主人。
等他帶著小四吃飽喝足回到正院時,南陽侯夫人已經離開。
而池九瑜手裡多了一顆南海夜明珠。
鎮國公有些驚訝:“這是南陽侯夫人送的?”
“是啊!原本要留她用膳的,但她剛探親回來,府裡正忙著呢,離不開人。”
鎮國公與池夫人正說著話,突然聽到池九瑜小奶音驚呼:
【二哥終於要回來了?太好了!】
池夫人一愣,“舒兒要回來了?”
“對!”鎮國公道:“我正要跟你說呢,跟他一起回來的,還有晏寒楓的哥哥,你順便安排一下!”
“不過,他可能不會住在這裡,畢竟二皇子也要回來了。”
“二皇子?他這才守了皇陵幾日,就要召回,朝令夕改,陛下是糊塗了嗎?”池夫人柳眉微蹙。
鎮國公看著在床上玩鬨兩小隻,不在意道:
“自從得了長生丹,咱們這位皇帝啊,心就不在朝政上了,大楚多個郡縣出現不同程度的災情前兆,朝臣們吵成一片,他還計劃著大辦中秋宴呢!”
“聽說還把原本宴會開始的時間從酉時推到了戌時,也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
今日,是池慕修服用鮮血的第七日。
他的毒素已經完全清除。
池九瑜將靈泉水從空間引渡到茶壺之中。
這是她覺醒的新能力,異象發出之後,她發現自己能夠直接控製空間中的靈泉水,而不必每次用時,還要跑進去灌水,再跑回來。
於是,等大哥灌了大半壺靈泉之後,一股濃鬱的臭味差點把池九瑜當場送走。
池慕修發現自己身上多出了一身黑泥,他伸手摸了一把,頓時嚇了一跳……
這模樣,看著就像是三年冇洗澡似的。
小廝們被熏得直翻白眼,隻能堵著鼻子,一桶又一桶地把乾淨的水抬進去,把一桶又一桶的黑水再抬出來。
直到第九桶洗澡水後,那股燻人的臭味兒才散了去。
小廝們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
活過來了!
房間裡水聲嘩啦,他們蹲在外麵小聲嘀咕。
“咱們公子這是掉糞坑了嗎?臭的我都看見我家太奶了!”
“幸好,咱們池府府邸大,不然這惡臭都傳到外麵去了,要瞞也瞞不住!”
“你們這嘴最好放嚴一點,這種事可不能讓外人知道。”
“知道,知道!公子的事,誰敢往外說一句,腦袋早掉了!”
……
這時,房門打開,池慕修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目光掃過他院子裡的這些小廝,小廝們頓時呆若木雞。
“公、公子,你你你……”
池慕修皺眉,“好好說話!”
另一個小廝,脫口道:
“公子,你照鏡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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